歷史作業－自己的偶像現在UDN！
| 知音故事柳澄的滋味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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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【褚士瑩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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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，一群人在朋友家裡看「刺鳥」影集，突然聞到廚房傳來熟悉的味道，我想了很久，時空慢慢地回到高中時代，才猛然記起那個因為太過沈默，而老是被我忘記的好朋友－－阿緯， 那幾年，放了假我們總是背著包包，到宜蘭鄉下小住，白天幫忙採收柳橙，當天的橙用清水清洗過，還有一點兒溼氣，晚上還要撐著疲憊的眼皮，在屋後的倉庫，用小小的塑膠袋，把橙子兩個兩個綁成一串，鋪在一口口毛得會刮人手的木頭箱子上。空氣裡到處充斥著溼柳橙混合著木料，又帶點石灰牆的味道兒，香香、酸酸的仔細聞一聞又還有些霉味兒！ 那段時間，我們幾乎從來不說話，只是各自幹各自的活兒，偶爾看一眼曬穀場上，被月亮照得發光的稻穗，或青綠色的醬菜缸子，發一陣子呆，又繼續工作。 我和阿緯的性情完全不同，卻成為知己。多年以後想起來，才明白早在那些充滿柳橙氣息的夜晚，他的沈默安穩，溫柔敦厚，已經一點一點地進入另一個好說善辯，急功近利的心靈。 讓我學會欣賞安寧的是，蘭陽溪畔的相思樹林、嘎嘎飛過的烏鶯鳥，是都市喧囂中兩個沈默的朋友。 今年夏天，聽說輪到阿緯家建醮，我一定要回到昔日堆放柳橙的倉庫，看看那個帶給我生命中「知音」的地方。(本文作者著有小說集「吃向日葵的魚」、散文集「黃色太平洋」及其他文學合集，目前主要從事文學創作、採訪撰文及翻譯工作。)
【1992-07-24/聯合報/42版/繽紛】 |
